经文:干求不遂,便生咒恨。
【原文】
欲壑思填满,全然不识羞。
方才称莫逆,转瞬便成仇。
蜜口逞奸计,狼心肆诈谋。
何如立志节,闭户不交游。
注:干求,如求升迁、求财物、求宥免、求情面之类。不知愧耻,仰面求人,已非美德,纵有不遂,当以义命自安。若肆其毒口,妄生咒恨,触鬼神之怒,灾及其身。咒人自咒,往往有之矣。
案:海宁王西铭贫困时,除夕缺薪水,向本家告贷,不可得。又值大雪,妻孥共卧土炕,闭门待毙。有老友邹兼三适过其门,见其家灯火全无,声息俱寂,呼出问之,大生怜悯,身边有银一两,解而相赠,一家得活。王深通数术,随军出征占验有功,主帅题授同知。数年升大位,为显宦。族众到任所干求者,源源不绝。王不记前事,量其丰啬,各为资助。有远房族侄来投,王并不认识,但念系本支,留住数日,赠银四两,布四匹,又为整理衣服。侄嫌其少,求贷五十金方足用。王笑曰:“吾族千丁,一人五十须五万金,我之力量能办此否?”不允其请。时王一子夭殇,侄出署至大门前,呼王之名,咒骂曰:“尔无子绝嗣,犹悭吝薄待本支,但愿尔生生世世俱是如此。”是岁,王正室生子,遣人回籍告庙报喜。族众俱来作贺,前咒骂之侄亦在内。王治酒大会,逊向年赠金老友首座。对众言曰:“诸君曾记某年除夕下雪时乎?我向某告数十文不与,又向某借数升米不与,水源木本之谊安在?若非邹翁慷慨赠金,我合家已作沟中瘠矣。今我侥幸居官,君辈到此,虽未饱槖,亦无虚回,还咒我无子绝嗣。我今有子矣,君辈还能再咒否?”乃出千金与邹为寿。侄惭愧,连夜遁去。
附:宋卢某,怀百金馈王文正公,求为江淮转运。公辞曰:“君才不称,敢以私赂废公道乎?”卢惭而退,日夕咒诅公。忽梦神叱曰:“王旦尽心于国,汝咒其速死,上帝将罪汝矣。”及醒,汗流遍体,数日卒。 (《感应篇集注》下同)
韩侂胄,因与拥立宁宗为己功,求节钺于丞相赵汝愚。汝愚不许,遂怨望,内交宫掖,外比奸邪,谋倾汝愚,而难其名。问于京镗,镗曰:“彼宗姓也,诬以谋危社稷,则一网打尽矣。”侂胄然之。乃讽右正言李沐,奏汝愚以同姓居相位,将不利于社稷,遂罢相。侂胄因相,进太师,欲立奇功以自固,乃倡恢复之议,开衅边陲,用兵不息,江淮之民死者不可胜计,中外忧惶。侍郎史弥远与皇子荣王,谋诛侂冑,请旨,令夏震以兵押出国门。是夕,乃侂胄四夫人诞辰,大燕至五鼓。夏震拥侂胄至玉津园,出杀之。
陈仲微任莆田,有囊山浮屠与郡学争水利,久不决。仲微按法,曲在浮屠。他日过寺,见钟上冤单,系日暮咒诅等语。微自思曰:“吾何心哉!神鉴之矣。”诘朝,寺僧暴疾而卒。
【译文】
注:“干求”有多种,如求升迁、求财物、求情面,以及求宽宥、赦免之类。作为一个人,不怕羞耻,仰面乞求于他人,本就不是一种美德。所以求人办事即使不如意,也应当安于命运。如反若设心险毒,恶语伤人,妄生怨恨,触怒了鬼神,就会降灾于你。诅咒别人往往等于诅咒自己,这种情况是常有的。
案:海宁王西铭贫困的时候,除夕过年的柴米都没有,就向本村去借,竟无人给。时逢大雪天,全家人都蜷缩在土炕上,关起门来,等死。他的老朋友邹兼三正好路过他家,看到他家灯火全无,屋内寂静的一点声息也没有,就叫出来他询问了原因,对他的境况大感怜悯,身边只有一两银子,都拿出来赠送给了他,他一家因此得以活命。
王西铭精通术数之学,后随军出征,因占验有功,主帅表奏授官为同知。数年间就晋升高官,为朝廷显宦。族中众人到官衙向他“干求”的人源源不绝。王西铭不计前嫌,根据他们各自的情况,都给予一定的资助。有一个远房的族侄来投奔他,王西铭虽并不认识,但念是本支,就留下住了几日,又赠送了银子四两,布四匹,又为他置办了衣服。那个族侄还嫌少,请求借给五十金才满足,王西铭笑着说:“我家族人有千余,一人五十,需要五万余金,我哪有能力办到啊?”不答应他的请求。当时王西铭的儿子夭亡,那族侄出了官署,在大门前叫着王西铭的名字大骂:“你这家伙无子无后,还这样小气薄待本支,但愿你生生世世都这样。”
就在这一年,王西铭的正妻生了儿子,派人回原籍祭祖报喜。族中众人都来祝贺,从前那个咒骂他的族侄也在内。王西铭置办酒席,大会亲朋,请过去向他赠金的那位老朋友上首位置坐了,对众人说:“诸位还记得那年除夕下大雪的时候吗?我当时向某某借十文钱还不给,向某某借几升米也不给,同宗的情义在哪里?若不是邹友慷慨赠金,我一家人已变成沟中的枯骨了。现在我侥幸做了官,诸位来了,虽未能装满你们的口袋,但也没有空手而回的。却还有人咀咒我无子绝后。我现在有了儿子了,看你还能诅咒我什么?”当下就拿出千金,来为邹兼三祝寿。那位族侄惭愧的连夜逃走了。
附:宋朝有卢某人怀藏百金向王文正公旦行贿,求做江淮转运使。王旦推辞说;“君才不称此职,我怎么敢接受私贿而坏了国家的大事?”卢羞愧而退。就日夜诅咒王公。忽有一夜梦见神叱责他说:“王旦尽心于国,你诅咒他死,上帝会降罪于你的。”醒来后汗流遍体,不几天就死了。
韩侂胄因参与拥立宋宁宗,以为自己功大,向宰相赵汝愚求做节度使。赵汝愚不答应,就心生怨望,内外交接,图谋倾覆赵汝愚,但一直找不到理由。就询问于京镗,京镗对他说:“他是宗室,若诬告他谋危社稷,就能一网打尽。”侂胄听了以为说的对,让右正言李沐奏请皇上,说赵汝愚以皇上的同宗而任宰相,将会不利于朝廷,于是赵汝愚罢相。韩侂胄因此做了宰相,进位太师。图谋要立奇功稳固自己的地位,就提议要收复疆土,兴兵北伐,连年用兵,征发江淮百姓不计其数,中外忧惶。侍郎史弥远与皇子荣王谋诛韩侂胄,请得皇上旨令,让夏震率兵把韩侂胄押出国门。那天晚上,正是韩侂胄四夫人的生日,韩家夜宴至五更,夏震带兵来把韩侂胄押到玉津园杀死。
陈仲微在莆田做官,有囊山佛寺与郡学争水利,历久没有解决。陈仲微依法定是寺院不对。后有一天,他路过寺院,见钟上贴冤单,是日夜诅咒他的。仲微心想:“我是什么心思,神明鉴察啊!”第二天早上,寺僧忽然得了暴病死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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