导语:
日本奈良时代掀起了一场“不遗余力向唐朝好好学习”的全民学习潮流。于是,一艘艘漂在海上的大船开始在大唐和日本两国之间漂来漂去。虽说日本遣唐使团数量有百人,但因为出海而牺牲的也不下百人。没办法,大海有风险,出门请谨慎。为此,遣唐使们心底里的一句话可能是:“大唐,想来一次不容易。
”遣唐使来大唐做什么?学习之余他们还刺探过情报,最后还把同胞们接了回去,正所谓“来也一阵风,去也一阵风”。日本人就是果断!说是来学习的,那就学完了马上走这时,出现了新的名词“留学僧”。 不要怀疑你的普通话,说的就是在大唐学的僧人,他们和留学生待遇相同,但留学僧有择校权,出的名人也比留学生多一些。去一趟大唐不容易,一切都要好好珍惜
你知道遣唐使是坐船来大唐的,但你不知道,这些遣唐使坐的船其实是漂过来的。此时的日本造船技术不发达,季风是什么,洋流是什么,海啸是什么,这些统统不知道。也许到了大唐他们会学到句话:“无知者无畏。” 所以遣唐使所乘的船虽说是国家出资,准备了两三年的大船,但航海水平真的只是停留在“听天由命”的阶段。
简单一句话:拼运气!遣唐使的船总是会有一两艘不幸遇难,要不就是有一艘船漂流到了其他地方。比如在遣唐使团第四次来唐的途中,日本的一艘船就漂到了南海岛屿,遣唐使团中的第一大使就在这艘船里, 所以他也漂到了南海岛屿,并没有到过大唐。还有李白和所有大唐人都以为阿倍仲麻吕死在海上的那一次,那是发生在遣唐使团回国的时候,当时一起去日本的还有已经尝试过五次东渡的鉴真,所幸阿倍仲麻吕失踪将近两年时间,最后终于回到了大唐,鉴真也成功到达日本。
海上的灾难是无法预知的。一到海上,一坐到船上,即使是高僧大德,哪怕你才能出众,遇到意外时一样危险。但日本总是有愿意冒着生命危险到大唐的人。勇敢无畏的遣唐使出发前,除了要跟送他们的天皇和重臣们道别以外,还要求神保佑,而且求的还不止一个神。他们虽然不像现在的人说一大堆 “求上帝菩萨佛祖太上老君真主保佑”的话,但也差不多了,因为他们求佛求本土的神,还求了新罗神。也是,多拜几个总没错,万一有个管得了事的呢?
考虑到船只有可能在海上漂很久,遗唐使们的船上准备了足够多的粮食和衣物;考虑到在海上可能会患病,船上还有各种各样的备用药材;考虑到顺利到达大唐后的情景,船上还有为大唐准备的特产、礼物,等等;再考虑到留学生和留学僧在大唐学习交际的开销,船上也有足够的钱财和贵重物品;再考虑到遣唐使团中的每位团员都这么勇敢这么有梦想,天皇还为他们每个人准备了高额工资。其实这既是一种奖励,也是报酬。所以一艘船上,放眼望去,应该有不少值钱的东西。
有钱就怕抢劫的,为了能保护使团行不受强盗打劫,随行的还有弓箭手。考虑到交流与沟通,使团内还有秘书翻译等文职工作者,水手工匠等体力劳动者,最后还有医生、厨师和画师、乐手。这些各种各样的专业人士,不仅在船上发挥作用,到了大唐,他们也是很重要的。比如说医生可以和大唐的医生互相交流医术,或者交流一下怎么治疗晕船。而画师可以学大唐的画风,乐手也可以和大唐的乐手一块儿交换一下艺术思想。还有怎么做家具,怎么跳舞,等等。对于留学生来说,可能他们待在大唐,几年也学不会这些实用的技能,但术业有专攻的专业人士就不同了。这样看来,遣唐使团是一个特别重视全面发展的学习团队。
遣唐使们在大唐的主要工作
根据大唐和日本的情况,遣唐使们在大唐的工作也有分工。日本遣唐使们的工作内容就像一个完整的故事一样,有开端,有高潮,也有结尾。
最早被派往大唐的遣唐使,出于政治目的,他们的主要目标是要学习大唐的政治体制。这是因为当时日本国内正好是大化改新,所以遣唐使到大唐的工作,就是把大唐的政治、经济、文化等一切先进的制度带回日本,帮助日本尽快地渡过转型期。同时,前几批来到大唐的遗唐使也担任“间谍”工作,他们要想尽办法知道,大唐皇帝是如何看待当时百济问题的。到大唐来学习可以,但想要知道大唐军事政策,这属于机密,当然不会让你知道。再加上当时皇帝要发兵百济了,那么不管遗唐使有没有这个情报,这些日本特工都统统不要回去了。就这样,一直到百济消失,遣唐使的“关禁闭”期才结束。没办法,敏感期当然得隔离。
作为遗唐使,其工作内容的高潮部分是学习大唐文化礼仪。为了引进各种优秀人才,这个阶段来大唐的使团人数是初期人数的一倍,所以来就是500人的大团。如果你生活在这个时期,说不定早就碰见来大唐的日本人了。只是他们长得本来就没特点,再加上汉语太好你没发现而已。遗唐使到大唐也不刺探情报了,一心一意学习大唐文化,诗书礼仪,经史子集,大唐风土人情。他们的目的很简单,努力学习,争取把能学的都学回去。出于这样的考虑,来到大唐的日本使团成员们对于所有在大唐的人才都是不遗余力地召回,把人才带回祖国。比如留学僧们遇见鉴真,就说:“来日本吧, 那里需要你。”遣唐使遇见在国子监毕业的日本同胞吉备真备,就说:“回来吧, 刚好坐我们回去的船,很方便的。”没有其他原因,只是想着让人才回到祖国。所以在这段时间到大唐来的遗唐使如果有强迫症的话,他可能会这样计算一下:来的时候500人,留下了30个留学生和留学僧,那走的时候就要找30个博学多才、能为祖国提供帮助的人。反正最后必须要凑够五百人回去,这样才能算是满打满算的不亏本,真正做到了为祖国所用。
但是到了最后几次,遣唐使的工作内容有点儿像收尾工作了。此阶段的遣唐使的工作目标是:全体回国!一看这架势,难道日本出事了?不是日本出事了,是大唐出事了,安史之乱。大唐乱套了,日本人肯定会觉得不安全。因此,遗唐使见到在大唐的日本人,是这样说的:“回吧, 船备好了,专门来接你们回家的。再说,这里太不不安全了,再不走就没船了。”留在大唐的日本学生或者僧人,一听到来自祖国的呼唤,马上纷纷回国。当然也有遗唐使无论如何都带不走的人。不是这些人倔强,而是这些人已经死在大唐了。虽然这些人身死,但他们的祖国不能不管他们。于是遗唐使另一项工作就是祭奠这些人,和他们做最后的告别。因为从此以后,日本就不再派遗唐使了。
留学僧不是留学生,但留学僧类似留学生
国子监九年学制,留学僧和留学生都可以在大唐待九年,九年以后,不同国的留学僧们,就算是自动加入了中国僧人的队伍。留学僧们到了大唐,要自已选择想要进修的佛学院,也就是寺庙。如果你不知道哪个寺庙适合你学习,你就先选导师,看你仰慕的导师在哪个寺庙你就去哪个寺庙。对于留学僧来说,汉语水平要求没有留学生的高,毕竟佛经是梵文的。所以他们要在大唐学习梵语,这样才能帮助他们更好地理解经文。
这些来到大唐的日本留学僧都有自己的成就,最著名的是传说中的“入唐八大家”,空海、 最澄、常晓、圆行、惠运、圆仁、圆珍和宗容。在这八大家中,最有名的是有“二圣”之名的空海和最澄。空海从小就受到良好的教育,虽说人在日本,但他的成长路上就像“游戏开挂”了一样,早在日本他已经学了《左传》和《尚书》。他还没来中国,他的中文已经可以用“好得不得了”米形容。到了大唐,留学僧空海进人了西明寺佛学院学习。留学机会难得,他又非常努力学习,在惠果大师的教授下,他在佛法研究领域取得了很大成就。回固后的空海在日本开设了佛学课程,并且将所学专业之一的“真言”带回了相国。从此之后,日本才有了真言宗。他学问突出,勤于演讲。另外,空海还是八大家中圆行和常晓的导师。
“二圣” 中的另一位, 就是最澄。如果调查最澄祖籍的话, 会发现他其实是个中国人。非常令人意外的是,他还是后汉孝献帝刘协的后人。当时的最澄来大唐学习佛法,其实是带着问题来学习的。一直在日本修习佛法的最澄对《法华经》产生了疑问,他觉得里面错误多,认为这本《法华经》不是盗版就是误传。由此可见他学习的努力程度。试想下,你能找到自己教科书里的错处吗?我们大多数人还停留在追寻标准答案的阶段时,他已经在质疑教科书了。如果不去大唐把原版找到,那就得一直按错的学。 为了求取真经,他选择到大唐的某个佛学院留学。可惜的是,虽然最澄和空海两人在同一批遣唐使团中,但最澄却没能到长安,因为最澄的目的不是去长安,他是要去寻找问题的答案,所以最澄去了天台山。天台山在哪儿?地位如何?举个例子就知道了,要知道八大家中的圆珍也是在天台山毕业的,而圆仁向大唐政府申请去天台山还不被允许呢。最澄在天台山只学习了九个月的课程就回到日本了,虽然他学制短,但他是带着问题来的,针对性强,学得精,所以最澄在学业上也有很大收获。因为最澄的勤勉好学,日本从此有了天台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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